“等等，这群家伙……”
一个骑士抱怨着，他很清楚，炼金甲胄很少附加史莱姆清除装置，一方面是浪费符文装配，另一方面没多少甲胄骑士会在平日的战斗中遇到史莱姆，而且就算遇到了也能在第一时间解决。
虽然进入史莱姆不方便操作，但是那群史莱姆是绝对渗透不进甲胄的驾驶舱里面……
“怎么操控不了了？”
史莱姆，一种没有固定形态、类似凝胶的废品种魔物。
在我们的世界当中，史莱姆最早出自于桌游《龙与地下城》，作为一个精英魔物出场，其原型起源自神话生物修格斯。
但在不断地自然演变以后，它们逐渐退化成为了随随便便就可以被人打败的经验包。
虽然并不是所有史莱姆都能像某萌王一样成为魔王，但经过人为的操控，它们也依旧是最为致命的魔物。
炼金甲胄，科技与魔法的造物，通过以太来驱使炼金甲胄行动，但也依旧改变不了具有“关节”的特性。
只要一颗小小的齿轮无法转动，那么就意味着它会失去一个部位的使用权。
下位魔法，『冰凝术』，不论是水也好，还是类似液体的史莱姆也好，都会将它们完全冻结。
而浦木佑树只不过是废了一点时间在史莱姆身上附加了『冰凝术』符文而已，然后让它们利用它们的特性渗透进机甲的缝隙，在启动附加在它们身上的『冰凝术』而已。
然而，能与冻结连锁的中位法术『绽放冰花』，永远都是处理掉那些被封存在寒冰之中的将死之人的最好办法。
浦木佑树站在高台之上，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八台黑骑士连同它们的骑士一同死在了这一次攻击下。
只是可惜没有第一时间侵入到最关键的那个戴红缨的黑骑士身上，不然接下来的战斗会好打不少。
不管怎么说，浦木佑树的这轮考试已经达标，处理掉最后的黑骑士以后，剩下的那位主教克莉斯会亲自处理，毕竟一个中阶的学者再怎么操作也不可能操作过那个高阶的主教。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眉头一皱。
首先是红缨黑骑士的操控者主动下了甲胄，抽出了剑刃，其次是那边的主教居然拿剑上了战场。
『喂喂喂！过分了吧？两位大爷！都满头白发脸上皱纹都比我这一身扣子都多了还打算亲自上战场吗？！你们真的确定不是给我们表演一个切腹自尽吗？！』
他脑子里吐槽着，然而一道灵光突然闪过。
『等等……魔法师也可以修习人类的战技，不光是利刃系有天生的战斗技艺，其他系也是可以学习的，而且甲胄骑士的甲胄操控上的精密性是不如我之前驾驶的那两台甲胄的，就算再怎么细节操作，如果按照这个设定往前推，没有绝对的体型优势是没办法面对军团战的……』
『我靠！大爷，您俩就是李书文在世吗？老当益壮是吧？！要不要给我露一手什么叫做无二打？』
浦木佑树很清楚如果对方选择离开甲胄可能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连忙命令手下的魔物去截击，可是却看到了那个主教老头准备就绪的『圣光飞弹』，刚想释放『冰之镜』阻拦的他却被身后的克莉斯拦住了。
“基本上已经合格了，即便是真的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也是我来承担。”
“接下来佑树，”克莉斯说着，“看看身为人类的极限吧。”
浦木佑树回过头看着克莉斯的脸，那张脸上难得露出了一抹微笑。
“嘛，行吧行吧克莉斯，”浦木佑树把双手背到脑后，“反正我觉得这俩大爷赢定了。”
“但你要学习的技巧还不止是看清胜负而已。”克莉斯指着战场，“看仔细了，想要达到人类的极限，你还有不少东西要跟人家学习一番的。”
凯斯从容地从黑骑士一跃而下，苍老的脸上毫无波澜，落地时，端正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军装，随即转过身去朝着身后同袍的残骸深鞠了一躬。
“抱歉，是我的一时冲动，害死了你们。”
在此期间，没有一个魔物能靠近他身周3米，所有的魔物都被牧师的『圣光飞弹』轰了个粉碎。
“好了好了，凯斯骑士，都走到这里了，就没有闲工夫去默哀了。”多尔慢悠悠地说着，“我的同袍们不是为了所谓信仰而死，而你的同袍们也不是因为你的冲动而死。临行前我也和他们说过这里藏着财富，但也有着巨大的危险，可他们都只听了前半句，没听后半句。”
“感觉你就像是在狡辩，”凯斯说着，“我带了我那支队伍能有二十来个年头了，能跟我十多年的老部下不过就这几个而已，剩下的要么就是哪家贵族塞进来的孩子，要么就是一群不懂事的小孩，还有呢，也就是混了几年还有出头之地的孩子。”
“值得让你默哀的，只有这八个老朋友，还有我这个老骨头。”
“有的是人会歌颂你的功绩，多尔主教。”
“但我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能歌颂我，”多尔笑了笑，指了指凯斯身后，“我只知道那群家伙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凭多尔主教的实力，还解决不掉这群臭鱼烂虾？”
“哈哈哈，难不成你不想在那位铁血公女面前露那么一两手，好让自己死得名正言顺一点儿？”
凯斯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不是那个妄想屠龙的少年了。”
“但你依旧憧憬着那个屠龙的魔女。”多尔举起了手中的剑，剑刃上散发着纯白的光辉。
“得了吧，我家那混蛋小子现在都在东方那边跟那群战斗狂们掰手腕呢，我哪有闲钱去追梦？棺材本都得赔空。”凯斯也举起了剑，做好了战斗姿态。
“老样子？看谁搞定得多？”
“哈哈！从现在算还是从之前算？”
“现在！”
话音未落剑先出，一番言毕敌断颅。
“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打算抢跑？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那个老样子啊。”
多尔嘴上这么嘲讽着，手上剑光闪烁，也砍下来几只魔物的脑袋。
“哇，真的好不甘心啊……”浦木佑树满脸郁闷，“同样都是人，甚至他们还比我老，为啥他们就靠战技就能打过那么多魔物……”
“所以人类才能在那个黑暗时代里生存下去，”克莉斯随口说着，“战技最早出现于东方那个最为混乱的地带，那群近乎疯子一般的人类在于魔物的战斗中总结经验与技巧，传授给下一代，下一代进行改良以后再传给下一代，如此延续下来便形成了战技的各式各样的体系。”
“而且时间虽然会减弱肉体，但要是经年累月进行锻炼，即便到了他们这个年龄也会有着没有经过锻炼的正常人还要强上些许的力量。”
“不过不管锻炼多久人体终究还是有着极限，伴随着人体的老化，力量也会随之衰退。”
“也有那种战士即便老了也有着与年轻时相媲美的力量，沐浴魔物的鲜血会强化人类的肉体，这也是东方的那群疯子想出来的办法。”
“后续，经过东方炼金术的研究，出现了‘丹药’这种只需要服用就可以快速获得力量的产物，在传入西方以后经过西方炼金术师们合作改良形成了现代强化药剂。”
“而且在一些特殊的仪式，例如圣光教会的圣光洗礼也可以赋予一个人力量。”
“但是，如果要是不经过锻炼，就算天生有着神力也没办法有效的利用出来。”
“看他们的战斗，基本上就可以分析出来他们年轻时有没有服用过药剂、经历过几次洗礼等等。”
浦木佑树挠了挠头：“那，为什么不依靠丹药、药剂什么的延续生命呢？”
克莉斯愣了愣，叹了口气：“那是神的权利，人没办法改变自己身体注定的衰老死亡，不管是修习哪条道路的魔法师们都明白，延续生命过后他们便不再是完完整整的人类了。”
“总之，看他们的战斗，首先是依靠更为灵活的那位骑士，处理掉装甲轻薄的哥布林，而在自己剑刃上附加元素的牧师处理掉铠甲坚硬的半兽人。”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优势，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劣势，根据长处短处明确分工是必要的事情。”
“虽然说真正的强者要学习一切有助于自身战斗的能力，但是你也要明白，人也是有极限的。”
说着，克莉斯的指尖燃起了一丝烈火。
“我本人耗费了上千年时间，终于达到了权杖系高阶魔法师的水平，但是细化到源质通径上我才堪堪抵达美丽质点，严格质点就算我绞尽脑汁也没办法碰触，不过要是单纯聊一聊格斗术的话，我敢说我是这世界上最强的人。”
“极限，每个人都会有，但是那些人类的英雄们会在自己有限的生命之中把一条道路钻研至极致，最终成为后世歌颂的伟大之物。”
克莉斯说着，拍了拍浦木佑树的肩膀：“你和瓦尼斯不一样，你们虽然都算是我的学生，瓦尼斯浪费了他大把的年华雕琢自己，而你还有很多的时间来好好雕琢，到底是在魔法一条路走到黑，还是一面钻研魔法一面锻炼自己，这一切都是由你自己决定。”
浦木佑树耸了耸肩：“我觉得魔法这么简单，先把魔法学完再谈别的也来得及……”
“但我也会注意一下你的体育锻炼，”克莉斯往前走着，“毕竟你还89个俯卧撑没做完。”
她没有在意身后石化的浦木佑树，只是一脚越出。
现在的时候，刚刚好。
场上的魔物对于两个老头子而言不过就是认认真就能解决掉的东西，而且就算是死在这里，也不过就是有一些遗憾罢了。
战斗本能在一瞬间刺激着凯斯的神经，他下意识往后撤去，面前的空地就被宛若陨星的克莉斯砸了一个巨大的坑。
“铁血……公女！”
“哦？没想到过去了五千多年，居然还有人记着那个称呼，真是让我有些惊喜，”克莉斯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随即朝着两人的方向分别鞠了一躬，“我之名为克莉斯·诺斯坦因，乃无解的原初，洛妮卡·德·阿斯贝隆的女仆。”
随即她站直身体摆好架势：“接下来由我来接待二位，还请多多指教。”
“哈哈哈！这句话应该我来说，”凯斯说着，“能和屠龙者克莉斯打一场，我才此生无憾了！”
“那么，请吧。”
一人一魔之间的决斗就此展开。
克莉斯刻意压制着自己的力量与对手是同一水平，这并非是猫戏耗子那样的挑逗，而是实打实的打算和对手正经比斗一番。
但就算是浦木佑树这个在远处特意开了一些小法术看热闹的外行都能看明白两边的差距。
就算是没有依靠力量压制，克莉斯也能做到空手取对方的性命。
可能换瓦尼斯看还能稍微看出来凯斯的哪些失误足以让克莉斯夺取性命，顺带学习学习经验，而浦木佑树只能吐槽克莉斯根本就是在欺负人。
最终，这场比斗由凯斯这个老头子的体力不支画上句点。
“好了好了，屠龙者，”凯斯拄着剑，喘着粗气，“能看清我和传说之间的差距，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就算是现在给我致命一击，我都心甘情愿了。”
“那另一位呢？您打算怎么办？”克莉斯转身看着混进魔物堆里吃瓜的多尔主教，只见对方连忙摆手：“看一看您的英姿就够了，现在让我和凯斯一块死在这里都够啦。”
“是吗？我还打算放你们走的，看起来现在……”
“哎哎哎！没必要没必要。”凯斯站直拍了拍胸脯，“我还年轻，我可不想这么英年早逝！”
“哈哈哈，凯斯骑士确实年轻啊，”多尔咳嗽了几声，“不像我这个老头子，我更想在外面安安心心找个地方等死。”
听着这两个不太年轻的“后辈”们的话，克莉斯笑了一下：“好了好了，两位，本次考验结束，你们两个顺利获胜，现在魔王冕下不在，便只好由我来给各位准备奖品。”
“不论是永生也好，数不胜数的财富也罢，只要是你们想要的，我都可以替代魔王冕下赐予你们。”
“只要你们开口去说。”
两个老头子对视了一下，随即凯斯便说着：“既然什么要求都能满足，那么可否请克莉斯冕下给我签一个名呢？”
克莉斯愣了一下，随即看着多尔问：“那你呢？你想要……”
“我想要什么的话，只是想在外面有一个可以让我慢慢老去的地方。”多尔看着克莉斯，“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克莉斯说：“不，只是……过于简单了。”
“哈哈哈，毕竟我们都老了，老头子可不能再奢求更多东西了。”凯斯说着，“这个迷宫里真正的好东西还是留给那些年轻人吧。”
“既然如此……”
“那我便满足你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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